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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六章也太直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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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六章 也太直接了!

所有人都驚悚了,林季興強笑道:“娘子危言悚聽了。”

“聚沙成塔,集腋成裘,此事不得不防,”鄭琰很堅定,“不能縱容,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他辦成了,”君權必須得到限制,“聖人不高興就不高興好了!英明如先帝,不也對魏靜淵抱憾終生麽?我們現在難道不應該往前看嗎?不然阿爹叫我們來是為了什麽?沒事兒在一起說聖人很幼稚?”雖然鄭琰覺得,有機會的話,還是要達成先帝的遺願。

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鄭琰的身上,於、林、李、唐諸人像是頭一次認識鄭琰,鄭德興的心理陰影非常嚴重,已經順溜地問:“姑姑的意思是?”

“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,朝中多鉆營之輩,如今聖人之志受阻,難保不會向外發展。他事猶可,事涉生母,怎能無隙?一朝天子一朝臣呢,現在,我等在他的眼裏,只怕比蔣進賢好不到哪裏去了!如果只是聖人,碰碰壁,知道世事艱難,也就罷了。奈何世上從來不缺小人,梁橫等輩正等著這個機會好效忠呢!雖然未必敢就跳出來,私下進言可不會少了,怎能不詆毀忠良、離間君臣?待今上羽翼豐滿,要如何看待我們?要麽讓聖人盡快明白大家的忠心,要麽就要讓他明白,不能忽視臣意。”不能忽悠得他腦殘了,就要打得他體殘了,總之要解除他對大家的威脅。

“諸位聽過一個故事麽?皇帝做了一雙象牙筷子,賢臣便說,要亡國了。用象牙筷子的人,難道還會用普通的碗吃飯嗎?他會想做玉碗,用了玉碗牙箸,還會想吃普通的飯食嗎?還會想用普通的桌子嗎?還會想住簡陋的屋子嗎?人的欲望,是會不斷膨脹的,帝王尤甚,因為能夠約束他們的東西是最少的!現在,絕不能讓步。”

鄭琰完全沒意識到,她正式參與了奸黨聚會,還出謀劃策,還想著法子對會現任皇帝,完全滿足加入奸黨的條件、成為奸黨黨員了。

李幼嘉皺眉道:“聖人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,”這話說得好勉強,“他會明白的,不用我等,難道要用世家麽?至於梁橫,黃口小兒,乳臭未幹。”

“聖人年方十八,諸君芳齡幾何?”

我擦!你也太直接了!李幼嘉直接用敬畏的眼光看著鄭琰,切中肯綮!是的,現在蕭令先得依靠他們,以後呢?他們終有老去的一天,子孫後代還要在蕭令先的手上討生活。

狠狠地數落了一通,鄭琰反倒平靜了下來。池修之剛才的話提醒了她,蕭令先就像是一個剛剛過了高考進了大學的學生,以為不用再用功讀書了,甩開了小辮子開玩兒!現在一路紅燈,被當得淒慘,他又不甘心了起來,非要找老師改分數!不給改的話,有可能就在年終的學生給老師評分活動中給差評!

開你妹的玩笑去吧!

這種學生,如果能夠成熟了,真正懂得道理了,或許會後悔。老師的運氣好了,學生在評分之前醒悟,老師還能逃過一劫。如果運氣不好,吃他一輩子差評。更有一種學生,明知道當時老師是對的,可他就是死記著當時自己的慘狀,還是給差評。你說坑爹不坑爹?

鄭琰希望鄭黨趕緊決斷,抽不醒蕭令先就要趕緊想對策換老板了!

你妹!太特麽坑爹了,這新老板才上崗幾天啊?大家就看到了要被解雇的將來!

鄭安國一直沈默,此時方道:“屆時我等子侄也該長成了。”說著,眼睛卻是看向池修之的。這些小輩裏,池修之絕對是最好的一個,只是可惜鄭琰,如果是個男孩子就好了。

鄭琰沒有答話,林季興已經苦笑出聲了:“那也要看聖人是怎麽想的才行!世家素不喜我等,若聖人有了俯首帖耳的選擇……”

眾人心頭一沈,是的,最大的問題是人材斷層,鄭靖業等人不一定能活到像池修之這樣年齡的人在中樞有一爭之力!

池修之道:“若真有那麽一天,最該著急的也不是我們,屆時,世家不會善罷甘休的。”

林季興自嘲地道:“看來我飄泊幾十載,最終還是要回家!”

池修之的藥方大家都明白了,就是跟世家合作,抑制君權,防止皇帝抽風!林季興老先生是逃家的不良老年,跟世家合作神馬的,也就代表著他得跟家庭至少不那麽橫眉豎眼,見面不搭理。這個,略坑爹。

鄭靖業很滿意女兒女婿的表現,作總結陳詞:“有備無患吧。對了,記住,不可作世家附庸,真要把持不住,到時候,可比今上無忌還要慘吶!”

眾人一懍,皇帝只是抽人,世家不但抽你,還會鄙視你,還連帶著全社會一起鄙視你,看看烈士魏靜淵吧!

鄭琰心中另有一本賬,蕭令先絕對不討她歡心,但是,弄死他對鄭氏更不利,只好留著。對鄭氏最為有利的,反倒是徐瑩最好現在有了身孕,一舉得男!蕭令先要守孝三年,至少有三年不會冒出一堆庶子來!杞國公家沒有治國之才,與鄭氏關系還不錯,世家與諸王有聯系,徐瑩也不會放心把朝廷給這些人把持!

收拾蕭令先她是豪無壓力的,問題是,這是國事不是兒戲!不是一拍腦袋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!要怎麽收拾?弄死是最好的,但是,對不起先帝啊!讓他自動禪讓?蕭令先自己一定是不肯的。強迫?誰來主持這件事情?皇室裏沒有長輩有這個資格!鄭琰絕對不希望自己擔上一個廢立的名聲,以臣廢君,從來沒有好結果!收拾完之後呢?殘局又要如何去解?而且……那是先帝的兒子啊!先帝那樣殷殷期盼的。鄭琰心裏很猶豫。

如果屋子裏的這些男人知道了她的想法,不知道會不會尖叫出聲?

鄭琰自嘲地笑了,反正,她還有些時間,不是嗎?

鄭靖業正好對鄭琰道:“多侍奉皇後,勿令皇後行差踏錯!你的那個章程,也要盡早擬定,早些把後宮裏亂七八糟的人都放走。內官那裏也要仔細核查。”

鄭琰低頭道:“我省得,已有草稿了。”

眾人大悟!雖然剛才說得直白,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宣諸於口的,比如,大家對這個皇帝已經相當不看好了,如果只是眼前這個程度,還能勉強維持,如果蕭令先繼續腦殘下去,他們不得不另想辦法。再比如,皇後生子之後如何如何神馬的。蕭令先的兄弟們已不在考慮之列了,“兄終弟及”是“父死子繼”不能維系之後不得已的選擇,這就是宗法!鄭黨,在一定程度上還是保留了一點底線的。

大家有志一同地忘了徐梁同學,鄭安國心說,你背主忘恩,思想有多想你給我滾多遠!

林季興懷疑,如果是徐梁之女生了皇子,扶上位,會不會又是一個蕭令先?

李幼嘉對鄭靖業忠心,對徐梁相當不感冒,尼瑪這要是扶徐梁外孫子了,還有我什麽事兒啊?朝上不就是徐梁說了算了麽?

於元濟更不喜歡徐梁,你想,徐梁還是鄭靖業仆人的時候,鄭靖業的兒子們就管於元濟叫舅舅了,現在……對吧?還有一個遇誰都客氣的鄭安國作對比,於元濟越來看徐梁越不順眼。

不過,提還是要提上一句的,鄭德平這裝啞巴的冷不丁來了一聲:“徐梁知道大家在這裏嗎?”

鄭靖業看了他一眼:“有我。”他老人家只是提醒徐梁,以後是外戚了,要謹言慎行,別在這個當口亂跑。

正在大正宮裏召見梁橫的蕭令先根本就不知道,他上職一個禮拜,就已經被大臣們盼望著下崗了!所不同的只在於,鄭黨傾向於皇子,而世家傾向於皇兄。他根本想不到,他對於生母追謚的堅持,會給他惹來這麽大的麻煩。

鄭黨與世家兩處開會,最大的默契還有一條:君權不能擴大!鄭黨是討論出來的,在世家那裏,這一條根本就是早已刻到骨頭裏默認了的。

蕭令先不知道!

他還在聽著梁橫慷慨激昂!

梁橫終於又尋到了一次機會,他是東宮舊屬,但卻混得不如意。當初他是看不上柳敏的,覺得他假模假式,結果人家柳敏做了先帝的中書舍人了,他卻差點兒下崗!新君登基,東宮舊人無不擢升,人家是“超擢”,他就是“循序漸進”,遇上這種情況,有報負的好青年快要痛苦死了有木有?

梁橫不甘心,好歹他也是東宮舊屬,想辦法見上皇帝一面,雖然難,還是辦到了。

讓梁橫很驚訝的是,蕭令先最初是不想見他的!蕭令先正心煩呢,又記起當初老皇帝的囑咐,把梁橫給晾在了一邊。梁橫還不死心,再三努力,蕭令先終於被他感動了。

梁橫那套理論蕭令先是熟悉的,再次聽到,心中五味雜陳:“大臣不允,如之奈何,如之奈何!”

梁橫道:“那就找肯聽話的大臣!君為臣綱,不變之理。”努力再游說,梁橫敏銳地發現,蕭令先與生母的感情很深,以此作切入點,梁橫打動了蕭令先。但是,蕭令先還是記得老皇帝的話,梁橫的眼光淺,器小。“我就用他這一回,用他來辦成這一回!阿爹,您生前也是想追封阿娘的,您沒辦成的事,我一件一件辦,從這一件開始!讓他幫我辦成了這件事,我就給他一地自處,絕不重用誤國。”

“卿試細言之。”

梁橫來了幹勁,向蕭令先宣傳他的施政綱領,蕭令先道:“卿還是先說說眼前之事吧。”

梁橫道:“眼下,聖人只好先追謚太後為德妃了,而後養精蓄銳廣置羽翼,群臣不能反對之時,一舉而定!一步一步來,先帝時進封李太後,也不是一蹴而就的,先進封太妃,至先帝勢成,乃進太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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